风天广苦笑一声,道:“但,生意人也是人。也会有喜好,也会有……期盼!很多年前,诸文君和如意夫人过来对我们说:跟我们混吧,既然有个自然的开始,也便应该有个自然的结束。”
白犀分身险些呛到自己,含着口茶水都忘记了咽下去,耳朵极力竖着,努力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底。
虽然没有任何的铺垫,也没有任何的强调,但他敏感地意识到,风天广此刻吐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诸文君,如意夫人,难道就是所谓的“诸意”源头?
对于他此刻的表现,风天广似乎十分的满意,也给自己倒了杯灵茶。以他现在的状态,当然是喝不了的,他也不是想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搅动。
隔了良久,才再叹口气道:“当时我们这些生意人的内部争执得非常厉害。有一部分人觉得与诸意同行才是正路,另一些人则觉得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哪能插手……担这么大风险,盈利却不可预期的‘行业’?
其实内部并不是分成了两个派别,而是三个,另有一方不支持也不反对,保持着中立。三方各执己见,谁也不退让。”
说到这里,他挑眉问道:“你觉得,这三方哪一方更可爱些?”
白犀分身转着茶杯,沉吟片刻道:“应该是支持诸意那一方吧。不管对错,做生意也该有些拼劲儿的。否则就算只是生意场,也难免……一潭死水。而且有些东西,是应该比利润更重要的。”
风天广赞许地点头道:“是呀,或许支持诸意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吧。但结果却是残酷的,那些支持诸意的,在事后难免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曾经的冲动还成了中立者和反对者的笑柄。自己的内部,也难免分裂……”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犀分身。道:“既然有过一次教训了,那如果再有个人过来说:跟我走吧,接续诸意未走完的路。你觉得,那些曾经的支持者,还会因为一句轻飘飘的诺言就再次下水吗?”
白犀分身没回答。而是用力揉了揉鼻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又来拉人的……人,是谁?”
风天广停止了搅茶水,就任透明的手指插在热气腾腾的杯中,一字一顿道:“就是你的后台和靠山!”
白犀分身猛然后仰。瞪大的眼睛中都是不能置信之色。憋了好半天才道:“可……他,已经沉睡了。”
风天广撇撇嘴道:“他找到我们时,你还没有出现,他也并没有沉睡。当初诸意可是两大赫赫有名的至尊无上级真仙,结果都凄惨无比。现在又让我们跟着你这个……区区元婴后期的小子。你觉得我们会服气吗?”
听他这样一说,倒真像是已经知道他的后台是现宇宙一般。
白犀分身这次果断摇头道:“不会!”
风天广叹道:“确实不会。就算曾经的支持者,内部也早已经分裂。不过曾经冲动的,受到再大的打击,也仍然会是冲动的,就像赌徒,输得越多就越想赌把大的回本。所以,合议后各方决定将未来交给天意!”
白犀分身心虚地问道:“什么是天意?”
风天广摊手示意着左右,道:“这里就是天意开始的地方。”
白犀分身有摸一下他额头的冲动。怀疑这老头很可能脑子坏掉了。
风天广对他古怪的眼神不以为意,重新开始伸指搅茶水,同时有若自言自语道:“天地间,有无数条路。有的路很平很直,有的路很逼仄很坎坷。有些路则风雨雷电,泥泞难行……”
白犀分身终于明白了。如果每个人从原点出发,去往的方向各不相同的话,那他现在因为井越而来到了麻头。这算不算是已经走到了一条……风天广等人刻意安排的路上?
咕噜一声吞掉口中的灵茶,他艰难地问道:“你……那你说麻头这里的路。是个什么情况?”
风天广挑眉道:“这是条死路。”
白犀分身也扬了扬眉毛道:“死路是不是也分成很多种?”
风天广点头道:“有一死九生,有九死一生。有的死路还可以停下,有的死路还可以绕过去,有的死路还可以退回来……”
白犀分身舔着嘴唇,道:“那这条路是个什么情况?”
风天广停了停,才缓声道:“这是一条十死无生,不能退避只能向前的死路!”
“哦!”白犀分身垂下眼睑,又开始了转杯子。反问道:“你们那些曾经诸意的支持者是不是打个了赌,比如我能从这条路冲出去,就跟着我闯世界?”
风天广挑了挑大拇指,道:“聪明。但不止是跟着你闯世界那么简单。如果连十死无生之路你都能闯过去,这次我们也会赌一把极大的,个顶个都会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跟着你一条路走到黑。就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绝不回头!”
白犀分身抹了把汗,被他眼中刹那的疯狂震住。许久后才又问:“那你们是怎么确定哪条路是何种情况的?”
风天广:“总有些人能看得比较长远吧。可以将这称之为推算之能,卜算之术。精于此道的人还有不少。比如道轮,比如落出金钱。”
白犀分身抿着嘴唇沉吟良久,才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风天广展颜而笑,道:“这个世界有黑色,也有白色,我们则是介于黑白之间,可称为灰色吧。又因为我们这些生意人鼠目寸光,不思进取,所以也自称‘谷里人’。外人,则称我们为灰谷!”
灰谷?这个名字是李默第一次听到,“谷里人”则已经是被二次听到了。如果没有记错,上次系统曾经提起过,海神就是谷里人。难道那等合道真仙都是灰谷的成员?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海神从老王身上,是应该猜出了他身份的。既然有了海神这个知情者,别的“谷里人”也清楚了他的后台,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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