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被齐姐姐罚跪了，腿疼不疼？”柳太后赶忙将甄宝珠带到榻上，将她的袜子褪下，裤腿往上挽了挽，虽然戴了护膝，但膝盖处还有些红肿。
“青柳，将雪肤膏给拿过来。”
柳太后将膏药抹在甄宝珠的膝盖处，清清凉凉的，特别舒服。
又将雪肤膏交给甄宝珠，“一日用三日，用上几日，你膝盖处的伤大抵便好了。”
甄宝珠有些感动，“母后，您对我真好。”
“你是湛儿看重的人，你受伤了，他会心疼的。”柳太后又给甄宝珠揉了揉腿。
她侧脸温柔，很容易让人动容。
“母后心里有湛哥哥，可偏偏湛哥哥对母后误会颇深。”甄宝珠道，“您没想过去和湛哥哥解释吗？”
柳太后叹了一口气，“解释什么，即便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我当初抛弃他的事实，纵然当时我别无他法，可谁让我太无能了些呢？”
柳太后与甄宝珠的对话清晰的传到刚刚过来的陆湛耳中，他身子一僵，意识到柳太后与甄宝珠在一块儿，遂转身离去了。
光影交错间，甄宝珠看到陆湛离去的背影。
做皇帝的，虽说不算铁石心肠，可这么多年一个人走过来，心肠不会太柔软。
些许一两句话并不能让陆湛有如当初一般再度重新接纳信任依赖柳太后。
不过一步一步来嘛。
......
这宫中素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柳太后过来看望甄宝珠的事情不过转瞬之间就传到齐太后的耳中。
齐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疼，这两个女人从前并不大熟识，如今却走得这样近，难免不是抱头取暖。
这个柳太后，从前看着老实巴交的，如今眼瞧着陆湛成为皇帝，站稳了脚跟，就想过来分一杯羹。
她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娼妓，能有如今的太后身份，已是一步登天了，竟还妄想更多，想压她一头，凭什么？
齐太后浑浊的眸子里迸发出一抹杀意。
一个柳太后不值一提，可若加上一个甄宝珠，皇上视甄宝珠如珠似宝，难免不会动容。
齐太后不想在小小的柳太后身上绕太多的弯子，遂吩咐下去，“给柳太后用的膳食中下些毒，不要太烈的，要那种慢慢发作的。”
既柳太后毫无用处，还成为她的阻碍，那这种人，杀了也罢。
至于甄宝珠——背后有谢家这座靠山，不能如对待柳太后一样随意，便只能徐徐图之。
......
齐太后如今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然而齐太后心思深沉，又是太后之尊，若想彻底除去齐太后，恐怕不现实，起码于如今来说是不太现实的。
然而齐太后有软肋，那就是齐汝。
齐汝并不太聪明，若给她设套，恐怕一设一个准。
便先拿齐汝来开刀，让齐太后痛上一痛。
谢家人自来护短，甄宝珠也不外如是，沈皇后和齐汝一同给陆湛下药，陆湛看在齐太后的面子上，不大计较齐汝。
但她却记住了。
湛哥哥留着沈皇后想要套出沈皇后背后之人，沈皇后动不得，但齐汝总是能动得的。
甄宝珠将裴宛给唤了过来，指着桌上的樱桃道：“别客气，一起吃。”
裴宛道：“娘娘吃娘娘的，不用管臣妾。”
这樱桃可是珍惜物件，每年里上贡到皇家的并不多，后宫中也就仅太皇太后和三位太后那里有，剩下的就是甄宝珠这儿了。
“我对自己人向来大方，裴姐姐不用同我客气。”甄宝珠道：“坐下一起吃，我知道你爱吃的。”
裴宛坐下，也不再客气，她确实挺稀罕吃樱桃的。
“裴姐姐，我这几日总是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甄宝珠试探着开口。
裴宛一顿，“娘娘有孕了？”
旁人不知道，裴宛却是知道的，皇上这几日里夜夜过来甄宝珠这儿，甄贤妃身子康健，怀孕也是迟早的事情。
甄宝珠摇摇头，“怀孕自然是没怀孕的，不过裴姐姐可以这般误导齐嫔。”
裴宛有些发懵。
甄宝珠继续道：“等过些时候，你如此偷偷的告诉齐嫔，并道皇上已有些日子没来瞧过我了。”
这话可太会让人误会了，裴宛心知，甄宝珠这是要对齐汝下手了。
裴宛乖巧道：“娘娘但有吩咐，臣妾一定照做不误，只是不知那齐嫔会不会相信。”
“一般人可能不会相信，不过这齐嫔嘛如今对我恨之入骨，绞尽脑汁也想寻到我的错处，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甄宝珠设好了套，就等着齐嫔来钻。
就近几天里，或许是因为柳太后的威胁，齐太后也怕自己会与陆湛之间有了隔阂，被柳太后钻了空子，倒是没有太过为难甄宝珠。
裴宛觑着时机差不多到了，便私下里与齐嫔说了这一切。
“臣妾是皇后的人，皇后如今与齐嫔交好，臣妾也想和齐嫔交好。”
齐嫔是个自高自大的人，自觉自己是齐太后的嫡亲侄女，便可以在这宫里无法无天。
对旁人的示好只当做是理所应当，是以没有丝毫怀疑。
“你倒是有眼色的多，知晓跟着本宫方才能在这宫里如鱼得水，”齐嫔拿了回乔，又说：“那甄宝珠纵使如今得了皇上的喜欢，然而往后后宫中的美人层出不穷，一个个新鲜的人进来，皇上也不会一直喜欢她。”
“可本宫却一直是太后的侄女。”
裴宛赔笑道：“那自然是，这后宫中没人比您地位更稳固。”
“也就是如今皇上还需要那几家的帮衬，倘若往后帝位渐稳，太后再寻那几位的错处，将他们打压下来，您便是妥妥的妃位。”
齐嫔就爱听这话，又想着裴宛同甄宝珠在一个宫殿里头，就嘱咐道：“甄宝珠那里有什么动静，你同我说着点，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裴宛道：“我就是来同您说这个的，近来贤妃胃口似乎不太好，她吃东西时常吐出来。”
裴宛脸色一白。
“然而皇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过来她这边了。”裴宛又说：“只是晚上贤妃屋里总是有些动静，但臣妾确定那不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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