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皮青年的眼睛陡然瞪大,尖着嗓子用不能置信的声调喝道:“是《皆之源》!一定是《皆之源》!”声调又变为咬牙切齿:“你隐藏得好深!有《皆之源》镇压气运,小姐都不见得你将你制住!”
白犀分身掏了掏耳朵,示意他的右手道:“怎么停了?赶紧撸呀,别一不小心死掉。一会儿我会让手下人问你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一些。”
紫皮青年连忙活动右手,哼声道:“随你的便,不过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白犀分身:“其实我本来也不用问的,灭掉你自然有办法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只是懒得杀掉你罢了。”
自从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族不大争气后,李默的心态已经和初入此界时差不多了。当然也是有差别的,开始时是中立的定位,后来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越来越偏向人族。但随着对人族修士的认知渐渐深刻,他又开始趋向中立了。现在的中立,应该说要更理性些。
比如他怜惜最下层的普通人类,怜惜那些修为低微,不能自主的修士。
同样的,要他像娄英等人一样,对妖族的底层放手屠杀,他也完全做不到。在他富有现代感的思维中,妖族,其实也应该算是“人”的。都是有喜怒哀乐的智慧种族。
做为本界中人,或者完全有资格放弃心底的软弱和怜悯。用泛人族主义来为种族的生存空间而铁血无情。但他毕竟不是本界中人。他因为种族的问题,肯定有自己的倾向,但这并不是立场。
说白了,他依然倾向于人族。但因为人族高等修士群体的冷漠和妖族高等修士群体的先天敌对,他对这两者都没有丝毫的好感。这种厌恶让他根本无法融入这一界的修士群体,也更倾向于以自己的好恶来处理相关的关系。事事都以自己的本心为准。
比如不是必要的话,他连放逐猪妖大长老都懒得去做。他和那大妖只是初见,双方又无厉害关系。虽然那猪妖大长老在日后很可能会成为一族统帅,带着族人疯狂的屠戮人族,但这并不能成为他随意放逐猪妖大长老的理由。
因为这个而放逐了。那之后呢?是不是他见到一个妖族就要放逐?是不是他也要像别的修士那样,毫无心理障碍地屠戮普通的妖族,摧毁一个个同样智慧的家庭,连妇女幼儿也不放过?
如果有可能。李默心中的世界应该是这样的。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和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全无种族隔阂,并无高低贵贱。如果喜欢,不同种族的也完全可以婚娶生子。资源足够,大家就一起过好日子,资源不足,大家就一起过穷日子。
如果世界要毁灭,那大家就一起静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或许也会有因为贪婪、仇恨而生出的战争,但战争的原因最好不会是种族的差异和肤色的不同。
如果可能。他会在那个世界创造出奖善罚恶的审判制度,比如地狱和天堂。让最为强大的人也心生敬畏,不能为所欲为。
如果有能力,他也十分愿意用自己的能力来创造这样一个世界,并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中立平等的决策者。甚至如果有可能,他也不介意改变现宇宙中所有人的想法,以此为基础来构建这样一个世界。
当然,在现宇宙,这种想法肯定是无法实现了。先说他根本无法撼动那让他颇为讨厌的各族权层,再说。就算他有能力撼动了,恐怕宇宙也已经毁灭了。
所以,他只能冷眼旁观着现宇宙的发展历程,无论是和平还是战乱。其中,可能会以自己的好恶来处理一些糟心事。但大多数精力都要放在规规矩矩,作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也就是现宇宙的执行者。
这本就是个被放弃掉的宇宙。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直到有能力建设自己的理想国,才是他成为了前途无量的修士,最应该树立的目标。在那个理想的国度中,他才真正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遵守任何既定的规则秩序。而他本身,就是最高的规则,秩序的创造者。
他不是现宇宙的救世主,顶多算是个努力挣扎,希望某艘大船尽量在自己预想的时间段沉没的船员罢了。
虽然因为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则秩序,他难免对伤害和自己同种同源人族的行为心生不满,比如想让他喜欢眼前这个紫皮人,可能性就无限趋近于零。
但要说极为厌恶妖族,那也并不现实。甚至,在他眼中就算是那些屠戮无数的妖族,也要比郑法义和郑法智这俩货可爱许多。
以自己的好恶行事,用尽可能中立的目光看这个世界,或许这才是现宇宙给他的定位。毕竟想让他拯救什么,帮扶什么,这类事情只会让一个人越陷越深。他一则没有那个能力,二则也没有那个精力。
这从系统越来越懒得提前发布支线任务就能看出来。其用意未尝不是尽量减少次要任务对李默的主观影响,让他走自己的路。而且别看他现在的各类任务基本都是在找妖族麻烦的。日后等他进入了更高的层次,未必就没有如同放逐郑法义般,与人族高层为难的任务来。
对于眼前的雷蜥一族紫皮人,李默全无好感,但也没多少恶感。虽然这厮算计着想绑票他,但他又何尝不是先主动找上的人家?对于有着建立理想国大志向的李默来说,他也在尽量淡化种族战争在自己心中形成的既定好恶观,以防在自己建立理想国后,变得不再冷静公平。
而且他可以肯定,和自己有着相似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甚至是绝大多数。只是被现有的秩序,蒙蔽了某些真正珍贵的东西。
比如夏晓枫,就有着让他心生亲近的气息。这种想法其实用博爱来概括反倒是狭隘了,这应该是每个人心底,乃至每个智慧生命心底都存在,最为简单的纯善。
紫皮青年面色阴沉地打着飞机,寒声道:“没想到你小子在扮猪吃老虎!不过小姐会来救我的,在小姐的力量面前,你就算有《皆之源》,也是最为卑微的蝼蚁。”
白犀分身本来的打算是从这厮的身上诈出摆渡罗盘。若非这小子一门心思阴自己,他也根本就懒得去阴这人。耸了耸肩道:“我是蝼蚁,那你在自家小姐面前又算什么?”
紫皮青年毫不犹豫道:“当然也是蝼蚁!”
“啪!”白犀分身起身,在他脑壳上轻拍了一记,咕哝道:“真没出息。快撸吧,撸完我会让人给你尝尝俺们白莲教的十大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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