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开动想像力,不停猜测着各方人马如果想灭掉这老皇帝,会使用什么手段。可算腹黑到了极点。
等进了大殿,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傀儡。外殿上方描绘着日月星辰,地面描绘着山川湖海。画工倒是不错,但都有些掉色了。除此之外,光光溜溜,啥都没有。
进了内殿,却见比外面还要光溜许多。只在内里靠墙的位置,摆了一些个蒲团。老皇帝端坐中央,孔雀知紧靠老皇帝盘坐,正细心地帮他打理着前方地桌上的茶杯茶壶。
这老皇帝穿着便装,看上去六十许岁的模样,干瘦干瘦。虽然看上去精神不错,但细看就能发现其眉心缭绕着丝缕死气,果然是阳寿不久的模样。
在两人前面地桌的左右,还有个缟素的老妇和十**岁,相貌清丽的少女。两人正轻声细语和金帝述说着什么,不时低头,用袖子抹着眼泪。
金帝身后侍立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洛鹤,垂头耷脑,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另一个是个四十许岁的中年道人,看穿着和发式并非大金人。面白无须,目光如电。
两侧另坐有许多人。其中包括郑法仁、郑法义、郑法智三位皇子。另有许多的生面孔,看穿着都应该是一些地位尊荣的公侯一类。
“都来啦!这里乃是闭关之所,就不用多礼了。都坐吧!”老皇帝笑得特慈祥。视线在落到李默身上时变得有些阴冷,并多停了片刻。
李默摆出一副肃然之色,正要随着大明王坐在一旁,金帝身前哭诉的老妇和少女突然同时抬起头来。两人看到李默先是愣了愣,而后老妇号叫一声,举起龙头拐杖就砸了过来。
“小兔崽子,我杀了你!”老太太面目狰狞地大叫着,高举的拐杖顶端灵光闪烁,竟是一件极为强横的灵器。
少女则是直接祭出一把飞剑,当头斩落。
“这是……兰奕的‘亲友团’?”李默咧咧嘴。刚要施法防御,就觉数十道冷厉的目光同时瞪了过来。修士的气机感应极为敏锐,刹那间他分明从这些气机中收到了明确的信息:若敢反抗,就将他灭杀在当场!
瞳孔急缩。李默制止了胡嘉放出通天河玉带,同时也停下了放出东方福智青莲的打算。飘身之间,原地留下副替身。真身则潜踪了一小段距离,避过了一拐一剑的锋芒。
“啪!”
李默留下的替身被直接打爆。飞剑和龙头拐虽然收得极快,冲击而出的灵力波动却仍然将地面砸得裂纹处处。
一击不成,老妇和少女闪目看到真身,不依不饶地再度攻来。
李默只得再放替身,迷惑住两人后又飘然潜踪闪开。接下来的十数息,就在老妇、少女的殴打,李默四处乱闪间度过的。
看上去被打得应该很狼狈。实际上李默背了个手,一副一代宗师的派头。进退之间,反将老妇和少女弄得钗环散乱。这两人都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和李默的道行差距不可以道理计。大殿中斗法,又有诸多限制,能打到他就见鬼了。
之所以背个手装帅,是因为李默发现场中人明显想给他这个外乡人来个下马威。既然如此,他偏不让他们得逞。
金帝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开口喝道:“住手!小夜,允儿。事情真假曲直,自有朕为你等做主。在父神大殿中动武,还伤及地面,这算什么?”
威严的喝声响起,老妇和少女咬牙挺了一会儿。不得不无奈散了提起的法力,坐回了原位。不过这两人也挺有默契。都用可以吃人的眼神死死瞪着李默,大有将他瞪死的意思。
李默安然稳坐,一边的郑恪臧黑着脸,强压火气传音道:“那是兰奕的老娘,当今皇上的三女儿夜公主。那个少女是交山侯的次女韩允儿,兰奕的未婚妻。”
刚才的情况看上去是在打李默,其实未尝不是皇帝对他的警告。因此他根本没有站出来说话的资格。
吐出口浊气,他只能将这口气咽下。转而有些诧异地偷瞄了眼孔雀知,道:“你说东院妃是你的旧识?真是没想到呀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得皇上宠信。这样的场合,连大院妃和西院妃都没到场,偏偏只有她到了!”
郑恪臧被皇帝选择性无视不少日子了,自然不清楚现今皇帝身边的情况。
李默想了想,也惊讶起来。这确实应该是很看重的意思了。毕竟宫中可有三妃呢,当皇帝的也不能厚此薄彼。这么重要的场合,要么都不来,要么都来。
而且细看之中,老皇帝看向孔雀知时眼中竟颇有些温柔情意。难道这后宫有不止三千佳丽的老皇帝……对孔雀知这个青楼女子生出了真情意?
这有点搞笑了吧?想及此,他直接传音给洛鹤,问道:“洛兄,那东院妃是什么情况?很受皇上看重吗?”
洛鹤正装愧疚呢,没料到他会传音过来。头也不抬地继续愧疚着,传音回道:“是呀,你不知道?现在就算是大院妃和西院妃来,也不能在父神殿久停的。只有东院妃,不仅常被皇上召见侍寝,而且连皇帝偶尔的饮食,都是由东院妃经管的。可谓是独宠一身呀!”
李默大讶,道:“我听说她当初还失宠过呀,没想到这么受宠!”
洛鹤道:“别提了。那次是大院妃发难,称东院妃觊觎皇上的最爱的‘奉天图’,私下里还临摹过多幅。皇上这才冷落了东院妃几天。可后来你猜怎么着,皇上又开始召见东院妃了,并对她说,如果她真喜欢。就贴心服侍着,将来就将‘奉天图’送与她!”
原来如此。李默也像郑恪臧一般,偷瞄了眼孔雀知,心中对这女人的手段倒是十分佩服。至于她当初为什么被诬蔑,又怎么固得宠,他对这类宫斗就完全没兴趣了。
而且从前洛鹤说过,金帝曾经对自己还是有些好感的。难道是因为孔雀知吹过枕头风?
念头转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传音给大明王道:“王爷你刚才说那韩允儿是交山侯的次女?交山侯和交山伯什么关系?”
郑恪臧倒被他问愣了,道:“没关系……啊呸,哪有什么交山伯?一直都是交山侯呀!哦,也不对,好像他们家曾经是伯爵府的,后来因为什么功劳升为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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